丹青淫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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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谭生出外,恰逢林生提了一幅禽鸟图踱过来寻他品鉴。正值那童子解手,唤了数声无人。

林生见门扉半掩,他二人又是随意惯了,遂推门而入。见屋内无人,方要离去,忽见案上几幅新作,不由驻足观看。翻过一张,突见一幅美人图,心里吃了一惊,暗道,「怎地这个女子如此像鸣儿?」定睛看来,愈发认确了,一时心里怦怦直跳,暗道,「贤弟果于鸣儿有意!」这个念头他原是作白日梦滚熟了的,此时无心间得了物证,竟仿佛真个撞见二人行淫,不由一股子灼心的异趣直冲上来。

再看画中林氏,眉目含情,酥胸隆起,竟连一双乳儿的形状皆绘出了几分。

林生瞧得面皮紫胀,粗了鼻息,正意淫间恍惚听屋外一声响动,惊得立将那画儿藏回,三两步出了屋,所幸左右无人,方强自镇定回了书房。只是这一来,登时诸事无心,整日只想如何设计使谭生狎戏其妻,夜里与林氏欢好,言语间亦愈发不堪。

林氏初时口风甚紧,渐渐禁不住丈夫求恳,不忍拂他的意,偶尔略略附和一两句,便听得林生兴发如狂,每每捣得林氏呼天抢地,倒是听得外屋睡的月桂面红耳赤,心道,「近日两个主子也不知吃了甚么媚药,这般折腾,却要人如何睡得!」取了帕子塞耳,那一声声如泣如诉,却是无孔不入,听到惊心动魄处,不由牝内汁液横流,奇痒难耐,只得将个枕儿夹于两条嫩腿间磨蹭,心中念想与男子勾当,竟也丢了一回。

话说这一日林生与谭生痛饮归来,于别院抵足而眠。林生见他有七分醉态,渐渐将言语往风月上引,谭生言笑亦多无忌。

忽闻林生道,「贤弟,以尔等画者观来,何为美人?」谭生笑道,「妇人之美,有容颜之色,有身段之妙,林兄所问为何?」林生应道,「且一一说来。」谭生随口道,「颜者,面也,亦言五官。可入画者,眉如笼烟,目若含情,鼻砌琼脂,唇润而丰,此为上佳。另有耳一样,素来少为诗家称颂,然实亦有高下—须形秀而贴颅,耳珠嫩巧,才是好的。

然造物神奇,千人千面,非定以五官尽善为至美。」林生道,「受教。而身段妙者何也,且聆高见。」谭生微笑道,「妇人身段之美,莫过一个‘肥’字。」林生亦笑道,「我朝素以肥为美,如贱内这般苗条模样,未免清瘦些。」谭生一时不察,脱口道,「非也!我所爱‘肥’者,非赘脂横堆之类。‘肥’之真义,实言妇人骨骼娇小,然则肌体丰隆,观之圆妙天成,扪之软腻弹手,此真肥也!」林生听闻,仿佛说他房里人也似,不由欲火渐炽,打了个酒嗝道,「此言大妙!内子……呃……正是如此。」谭生闻之一惊,忽觉失言,吓得酒醒了三分,但见林生有若无事,心神复一荡,暗忖,「听其言语,嫂子果然玉体肥美,若卧于其上,行那鱼水之欢,云雨之乐,当是怎一番销魂滋味?」念一及此,登时淫心骤起,忍不禁要多问一句,但又自知不妥,一时天人交战,好不挣扎。渐渐灵台失守,终于一股淫念迷了心窍,含混问道,「嫂子……如何?」林生见他入彀,装作不胜酒力,痴笑道,「不瞒你说,内子浑身雪肌娇嫩,乳妙臀圆……俯身于其上,如卧重棉……呃……抽添之时,滋味妙不可言……哈哈……」说到后来,言语几不可闻,片刻鼾声渐起,竟自睡去了。

谭生本已心浮气躁,听得此言,有如一瓢热油浇上来,顿时淫火狂飙,几欲大呼出口,自觉裆里一根物事硬如烧火棍也似,几欲破裤而出。好不容易熬得耳听林生睡熟,不由一手握了阳物,思想林生所述,套弄得几下,隔着衣裤却挠不到痒处。心里挣扎良久,见屋中甚黑,林生鼾声悠长,狠狠心松了中衣,将那话儿露出弄将起来。

话说谭生本是个知书达礼的正人君子,若是寻常脂粉,坐怀不乱亦不难。只是这林氏实有十二分美色,故此动了念。现今又禁不住林生着意撩拨,终堕了心魔。他心中默想林氏或娉婷浅笑,或裸裎相就,到得美处,不禁闭了眼套了个得飞快,口中直念「嫂子!」。

不想他这厢快活,榻尾的林生却俱都瞧在眼里。只因当夜星稀月朗,透过窗棂,林生假寐,听得身前动静,悄悄眯了眼望去,见影绰间谭生耸出一条物事,心中不禁暗忖,「平日见他斯文俊俏,不想养得好长大金枪。」待得见他套弄渐急,口中念念有词,凝神听来,竟似是在唤嫂子,不由一股酥麻从脚底心直冲上脊梁,心中狂念,「他要弄我老婆!」一时只想谭生将他夫人剥个赤条条,挺一支玉茎没根而入肆意捣弄,将妇人搅得如一滩稀泥也似哀告不绝。愈想愈觉惊心动魄,快美无匹。

谭生哪里知他心意?不久便觉将泻身,苦于不欲惊动林生,于千钧一发处住了手,已有些浆水汩出。踌躇良久,终忍住不发,只将下身粘涎处扯中衣胡乱抹净,辗转良久方睡去。

林生先前假醉,动弹不得,又不似他略略出得些火,暗叫一声,「苦也!」此时已无计可施,好半日方翻得个身,遂将那话儿顶于床板处,稍以慰藉,亦许久方入眠。

这一夜二人各怀鬼胎不提。至次日鸡鸣,林生自返屋里睡,三竿方起。整日淫思不止,只想如何撺掇谭生勾他老婆入港。到得夜里,早早将林氏拥入芙蓉帐内,三言两语剥了个精光。

妇人见他猴急,嘤咛道,「今日怎地……如此急法?」林生将她两条白生生的腿儿分了,笑嘻嘻从销金床梁上取下两个勾子来,一边一个,将她一双金莲挂起。

林氏满面红晕,嗔道,「甚么下流东西,弄得我这怪模怪样。」稍稍挣扎一回,却未曾真个使力。

林生笑道,「我近日得了一本图册,绘房中之事,大有奇趣。」说着自枕下取出一本薄册,递与妇人道,「你自瞧去。」那妇人心里好奇,面皮上却过不去,别转了头道,「我不看。」林生见她娇羞,自顾翻到一页,塞入她手里凑到眼前。

妇人偷眼觑来,见页上绘了一男一女,那女子罗衫半解,露了一双乳儿,中衣亦已褪去。男子伏于其上,一口嗪了女子一只乳蒂,下体一支阳具抵于女子牝间将入未入。图下尚有文字,道,「令女正面仰卧,展足舒臂,男伏其上,跪于股内,即以玉茎竖拖于玉门之口,森森然若偃松之当邃谷洞前,更拖碜勒,吻口嗍舌。若上观玉面,下视金沟,抚拍肚乳之间,摩挲璇台之侧,于是男情既感,女意当迷……」林氏见那男女阴阳交接处纤毫毕现,绘得极尽工巧,不由面红耳赤,腿心一酸一暖,一股水儿冒将出来。

林生见状大喜,跪坐于妇人身前,扶着那话儿觑准妇人牝户,将龟首在上方一粒细小花蒂处不住研磨。

妇人口中娇吟,手中却不舍得放下那册春宫,待要翻下一页,又恐遭丈夫耻笑,忽听林生道,「你且往后瞧。」不由心中一羞一喜,大了胆往后翻过一页。

只见页首又是一幅春宫,画中男子将女子双腿弯折,两膝至乳,下体一条尘柄仍是将入未入,再看题跋,道「龙宛转,女仰卧曲两脚,男跪女股内,以左手推女两脚向前,令过于乳,右手把玉茎入玉门中。」林氏见了,心道,「这倒有几分似我如今模样,只是她双脚折成如此,羞煞人也!且定是颇为不适。」心中虽如此想,偏偏又觉若受男子如此折辱淫弄,定是别有一番滋味。念头一起,愈发觉得玉户麻痒不堪,要将双腿并起时,却吃那勾子箍住,不得自由。

林生见她胸腹起伏,呼吸渐重,花瓣间泥泞一片,更兼一双玉腿挣动不已,显是动了情欲,不由口干舌燥,提枪耸身而入。林氏犹自瞧那画中人交媾,吃他杵入花径,登时唉呀一声,将画册按在胸口。

林生只觉棍身四周湿热紧挤,说不出的舒爽快美,遂双手各提了一只小脚,往妇人体内只管一下下冲撞。

林氏受那春宫所染,本已眼饧骨软,丹穴津流,此时得了充实,只觉丈夫一根阳物粗硬烫人,每每深入重门叠户,出入间有几分难捱,却又充盈下腹,直挠到痒处。一时心神飘荡,只欲将魂灵儿俱与了他。

林生抽得数百抽,略缓一缓,喘得口气道,「你且瞧多一页。」言语间兀自拱动不停。

那林氏听丈夫如此说,不知所以,勉力将画册拿起翻过,却见画中竟有大小两个男子,一前一后,将那女子摆成跪姿四体着地,口中含了一支玉茎,股间犹纳一根话儿。下有文字曰,「凤将雏,妇人肥大,用一小男共交接,大俊也。」林氏见了,羞得手脚发颤,丢了册子道,「怎可如此!」侧过面去闭了一双美目,心中犹自鹿撞不已。

林生正要瞧她娇羞模样,见她一手扪胸,半张檀口,笑道,「我瞧了这书,方知房中竟有如此妙趣。」见妇人睫毛颤动不止,口中不语,一时兴起,壮了胆道,「若我亦寻一男子同尔共交接,岂非人生至乐。」林氏乍一闻听,吓得魂飞魄散,口中道,「不可!」林生卖些九浅一深的本事口中道,「若是寻我那贤弟,三人作一处如何?」妇人急道,「万万不可!」林生笑道,「流水无情,落花却有意,你可知他画了你画像,每日自瞧?」林氏闻听心头一震,待要问「甚么画像」,却仿佛自己做了亏心事,只道,「莫乱嚼舌!我才不信。」林生道,「谁骗你?一日我去寻他不遇,无意间瞧见的。」妇人哼了一声,待要说话时,林生突地伏下身来,狂风骤雨般一阵猛刺,戳得妇人口中荷荷,死搂了丈夫不放,两只小脚高挂了乱挣。

林生见她忘情,觑空于她耳旁细语道,「尚不止于此。前日他酒醉,与我说你‘身上骨骼娇小,然则肌体丰隆,观之圆妙天成,乃真肥也’,听得我心神激荡,一夜难眠。」其实谭生言语,本非定指林氏,只是林生欺妇人不知,遂如此说来。

那妇人正自沉迷,听林生言及谭生言语猥亵殊无怒意,虽知丈夫故意撩拨,念及谭生一张俊脸,兼平日道貌岸然,却口吐轻薄之状,不禁心中一热,竟有一股难言酥麻,于腹中往四肢百骸散去,一时口中竟未驳叱,反自薄喘微微。

林生心中本有些惴惴,见她如此,不由大喜,一时只觉精神百倍,奋起神威着意奉承。

妇人只觉体内一根阳物一时如蜻蜓点水,一时如蛟龙入海,直挨得口中娇声不断,通体软作一团,忽觉丈夫埋头于自己脖项间,喘息间道,「你……且唤一声叔叔……与我听……」林氏知他心意,虽是云里雾里,毕竟太过羞人,嘤咛道,「这……如何说得出口……」林生下身抽动愈疾,咬牙道,「亲亲娘子,且说与我听,相公丢与你了!」林氏见他如此,心中乱作一团,禁不住丈夫连声催促,闭目一横心颤声道,「叔……叔叔……」好不容易出了口,已是绷紧了浑身上下,羞得只欲寻条地缝钻了。

林生闻听,兴发如狂,叫道,「叔叔丢与你了!」狂吼一声,精关崩塌,一时浑身大震,白浆喷涌,泻了十余股方缓。

林氏只觉得一股股热流从下体瞬间冲入,烫得小腹中暖热酥麻,登时亦泄了身,只觉如同被抛上云端,飘飘荡荡,浑不似人间。

林生汗如雨下,卧于妇人体上,起伏渐止,那话儿犹未软缩,于妇人牝中微微跃动,遂于她耳畔含混道,「乖鸣儿,美杀我了。」林氏一绺湿发咬在嘴里,每觉那条物事于膣腔内震颤,便禁不住低哦一声,只是心中深悔方才口中无忌,正自懊恼,待听耳边丈夫软语温存,一时只觉爱意迸发,搂了他脖颈送上香吻。

两人缠绵无限,半晌方睡去。

第二日林生却起得早,原来年前一位景教大师循玄奘故迹由西而来,跋涉数千里而至长安,一时震动朝野。得到天子召见,沐天恩封光明大法师,敕建十字寺,近日寺成开光,朝拜者甚众。寺中多悬西洋神像,其画艺与中土截然不同。

谭生闻听,不免起了兴致,遂与林生约定今日瞻仰。

闲言不叙,只说二人小半日看毕,写了功德簿,坐车回府。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犹自赞叹不已。

谭生兴致勃勃地道,「夷人绘画,果然别有意趣。你瞧那光影之效,实非中土所及。」林生称是道,「果是如此。然我等亦不必妄自菲薄。我瞧其山水之作,画面色彩斑驳,无一分留白处,少了中土写意浩渺之境。」谭生道,「正是。」又笑道,「且蛮夷之地,教化毕竟未开,听那教士言,其圣母像竟有作赤条条状,真真岂有此理。」林生亦笑道,「怕是他胡言,也未可知。」

二人说笑半晌,林生忽道,「贤弟,我见你平日工于山水花鸟,不知可为人物否?」谭生道,「亦有涉猎。」

林生喜道,「好了!愚兄有一事相烦,不知可否。」谭生道,「但说来,无有不从。」林生道,「不怕贤弟取笑,贱内仗着略有几分姿色,平日是极爱俏的,正值下月生辰,愚兄唤裁缝替她做了几套衣裳,兼欲请画师作像,一时不得人选。贤弟若得闲暇,敢请大材小用,愚兄感激不尽,不敢少了润笔。」谭生听得此言,心中一惊一喜,惊的是他暗地里早已画了林氏样貌,颇多亵渎,不免心中疑神疑鬼。喜的是如此一来,定可借描绘形容之机大慰相思之苦。

心念纷乱,偷眼觑林生满面期待,不似有猜忌模样,遂定下心来,口中道,「大哥说哪里话?自当尽绵力。」林生大喜,称谢不已。

到得家中,谭生自去,林生踱回内院,见个婆子守着门,见他到来,笑道,「少爷且等一会子,少奶奶在里屋同裁缝试衣哩。」林生听得,折身往书房去了。过得大半个时辰月桂来请,遂随她入了内室。

见椅背挂了两三件红红绿绿的衣衫,又见林氏着了一条大红联珠兽纹织锦长裙,手执云纹铜镜左右比着瞧,见丈夫到来,不禁晕了脸道,「相公。」并将那镜放低了。

林生见她未着轻罗,一双雪肩及大半片极细极嫩的胸脯晃得耀眼,笑道,「这条甚好。」妇人被丈夫看得心慌,忙支使月桂去了,方换了神色垂首忸怩道,「花样质料俱是好的,只是前襟略低些。」林生没了顾忌,将她从身后搂了,低头亲她一段白玉般的脖颈,嘻嘻笑道,「不妨事,正要显些体态,画出像来才好。」林氏踌躇道,「画师可寻着么,是男是女?」

林生道,「远在天边。」

妇人一愣,片刻飞红了脸道,「莫不是他?」

林生笑道,「有他在,何苦舍近求远?」

妇人嘤咛一声,拿粉拳捶他急道,「如此让他瞧大半日,羞杀人了!」林生哈哈大笑,见她薄嗔之间,丽色尤甚,不禁勾过她脸蛋来要亲嘴。

林氏左右闪避,口中咯咯娇笑,终于被他噙住了好一番咂弄。

俩人鸳鸯交颈,到得情浓处,竟将衣衫解了,在屋里行起淫来。一时风月无畴,不能尽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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