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皇庭帝都
作为这个帝国的最中心,不管是白天黑夜,高大的城墙和到处奢华的府邸,
总是透露着与众不同的气息。即使到了深夜,依旧可见城内到处灯火通明。青楼
区几乎是焰火通天,淫声浪语不绝于耳,而大户人家也到处挂满了灯笼。在黑夜
里,古老的城池总是带着光亮,黑夜的大地,一点一点的光亮像是璀璨的夜空,
炫耀着帝都与众不同的繁华。
京城南边与别处的喧哗不同。这一带到处都静悄悄的,甚至可以说是有点人
烟罕至,每一条胡同都是空无一人,但宅院无一不是巨大又奢华,每一落的占地
面积都不是普通人家所能奢望的。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有时候即使钱再多,
也都不配拥有一座如此宽敞的府邸!因为这样的奢侈,象征的是地位与权势。
京南,即使在位置偏僻的小路上也是一尘不染,地面干净且几乎找不到一片
落叶。每一条长长的胡同里,居住的不过是一、两户人家而已,无一不是权臣功
勋,皇亲国戚。用百姓们的调侃来说,就连狗到了这里都不敢大叫一声。在这,
五品官员走路都得夹着尾巴,因为一不小心撞到一个走路的普通人,都有可能是
哪个大官家里的亲戚,所以这一带也是百姓们不愿前来的危险地带。
西胡同口,当天色还是一片漆黑的时候,大多的府邸前已经有一辆辆马车早
早等候着。虽然早朝的时间离得还远,但官员们上朝不仅要花大量的时间注意仪
态,评估着一天的政务,再对于近日的朝政做总结,更要经过三宫九门重重的关
卡,所以在百姓们依旧酣睡的时候,大多官员早早就已经起了床,沐浴更衣,准
备着一天的朝会。
杨府门前,两辆装饰精致的马车早早就在那里等候,和其他文官不同,驾车
的并不是寻常的家仆下人,而是一身戎甲的军人。府门前这会儿也算是忙碌了起
来,家里的下人进进出出的准备着各式各样的物件,包括了上朝用的朝珠,下朝
后裹腹的糕点。对于每一个当官的来说,上朝面圣都是一件不可马虎的事,再懒
的人,在这时候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叔父,您尚未有官品,应该不必拘礼。」杨术此时已经换上了正统的王袍,
头顶红珊瑚夜明珠,孔雀长翎,脖子上挂着一串的东珠,长长的大袍,黑底金线,
透着一种厚重的压迫感。武王胸口的狮子绣栩栩如生,双臂上的祥云更是灵动无
比,原本挺拔的身姿此刻看起来更加威武。
「嗯,也没什么好准备啊!」杨存在旁边揉着眼睛打呵欠,困得几乎要晕过
去了。
「安排几位姑娘们休息。」杨术在旁边整理自己的朝服,面无表情的朝旁边
的女管家嘱咐着。
一辆小小的马车上,一对可爱玲珑的玉人儿相扶着慢慢的走下。一模一样的
粉色长裙,一模一样的甜美容貌,一时叫人看了有几分错愕。安巧红着脸几乎不
敢抬头,迈着有些蹒跚的脚步,在妹妹安宁的搀扶下,忐忑不安的站在府前。
「姑娘,请随我来。」女管家连忙上前殷勤的笑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一
对可爱的双胞胎不是什么普通的丫鬟,尤其是当安巧羞怯又幸福的眼神扫过杨存
的时候,鬼都能看出里面肯定有蹊跷。
「爷,我们先告退。」安巧来到王府,姐妹俩都显得有些不安,这时也不敢
多说什么,马上就跟着女管家进了府邸。
「早点睡,别到处乱跑知道吗?」杨存关切的嘱咐了一下,只是看着这里人
多嘴杂,也不好表现得过分的亲热。何况旁边还有高怜心在,在没搞定她之前,
没有让她吃醋的必要。
「嗯。」少女姐妹老实的进了府邸,事实上突然来到京城,而且还住进了镇
王府里。她们俩都很紧张,浑身上下都感觉很不自在。
「叔父放心,府里的下人我会安排妥当的。」杨术仔细的整理着公文和自己
的朝服,根本看不出有半点的疲惫。
「嗯。」杨存哪有他那么好的精神,这会已经是呵欠连天了,就恨不能直接
躺在地上睡个够。
想想这都怪杨术,运河上那一场屠杀,一共歼灭了匪徒八十余名,把一直盘
踞在那一带祸害百姓的败类杀了个一干二净,虽说是有点献态勤,但也算是做了
一件功德事,不过毕竟是那么多的人命,怎么样都要和刑部交代一声。杨术为了
表功,就在通奏上把杨存的名字也加了进去,将这场一面倒的屠杀说得有点奋勇
杀敌的味道。这倒好,一行人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本来应该休息一下
才对,结果宫里派人传话,皇帝直接宣两人进殿早朝,这可耽误了多少睡觉的时
间!
高怜心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杨家的下人忙碌,想插手,却又一点都插不上,
而看着那一对可爱得叫人心疼的小玉人儿,心里又隐约有点发酸。她们的来历杨
存也已经解释过了,也含糊的说过府里缺丫鬟,不过这一路下来,她都没机会和
这对姐妹俩接触,只隐隐感觉杨存对她们可不像是普通的丫鬟那样使唤,反而是
关怀有加,让她心里隐约有些不是滋味。
第一次身在帝都,这里的大气和宽敞都让她好奇不已,只是这一来,杨存却
又要去上朝了。让她独自一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一时就有些忐忑。她也清楚
在杨术这些人的心里,她一介青楼女子的地位是很低的,所以杨存是她唯一的依
靠,她真的很不希望分开,哪怕是一分一秒,都会让她在这陌生的地方失去安全
感。
「好了怜心,你先去休息吧。」杨存揉眼看着身上的秀才服,转头一看高怜
心的表情有几分落寞和哀怨,立刻上前拉着她的手,柔声的说:「这一路你也辛
苦了,先去躺着,等下了朝,我再过来陪你!」
「嗯!」高怜心不习惯在人前这样温存,脸色一红,突然就忘了心里的猜疑
和隐隐的醋意,心里顿时无比香甜。
「来人,带高姑娘去西院休息。」杨术看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这才叫来一个
丫鬟把高怜心带进府里,转过身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叔父,前段时间泰山
大人生了重病,贱内曾在佛前许下宏愿,后来泰山大人痊愈,她也去还愿了。这
会应该还在城郊吃斋念佛,不便相迎拜见,倒是怠慢了叔父。」
「奴婢先告退了。」高怜心红着脸,道了个福后也进了府里。刚踏进门的时
候就清醒了一些,脑子里想着那一对可爱的小姐妹,心神顿时又有些恍惚。
「没事,我们还是先上朝吧。」杨存看着马车,这时候什么都不想去想,看
着那宽敞的马车,唯一想的就是上去好好的睡一会,哪怕是眯一会也行,这日夜
颠簸的船行,说起来也真的难受,谁知道一来京城,天还没亮又得上什么早朝,
鬼才受得了!
说到底,还是杨术好大喜功。这家伙为了振兴杨家,一点点小功劳都不肯放
过,这名声倒是好,镇王微服出巡,路遇危害一方的恶匪,经过一夜血战将其歼
灭,保护周边百姓的安宁。结果,这功劳有多大杨存不知道,但一到京城,进城
门时一表明身份,马上就有人向宫里通报,虽说多少和张宝成的案子有关,但一
点也不给别人休息的时间,这皇帝未免也太欠揍了吧!
天还没亮,两辆匆忙准备好的马车就出发了。周边四、五名士兵并不显眼,
不过马车上绿镶黑的特大号的杨字,似乎就是金字招牌一样,让过往的百姓纷纷
避让。此时,京城里不少人们已经忙碌起来,大街小巷上,豆腐、馄饨,各式各
样的香气扑鼻而来。杨存闻着这些味道,差点都要流口水,要不是杨术一直说时
间紧迫,他还真想先填饱一下肚子再说,去他妈的早朝,真是折腾死人。
蒙蒙亮的天空,路上最多的就是往皇宫而去的马车,彼此小心的避让,甚至
赶车的人都会友好的笑着。等到皇宫门前的时候,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马车早
已挤满了宫门前。一些小官早就下了车轿,按顺序排好队准备。而一些地位比较
高的人,例如带着杨字标志的马车,则是直接从侧门进入,继续在九门里的大路
上奔驰着。
皇宫的奢华大气,宽敞的三宫六院,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御林军,到处穿
插而过的宫女和太监,高大的墙壁,每一道门都布满龙纹凤雕。大臣们走过的时
候无不战战兢兢的,一个个紧闭其口,不敢言语。象征着最高权利的宫殿,给人
的压迫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即使并无任何喧嚣,依旧能感觉到那种高高在上的
尊贵和君临天下的压迫。
可惜的是,这一切杨存连一眼都看不到。刚上车没多久,就在车内睡得和死
了差不多。要说这有钱人的日子就是舒服,席子是上等的玉席,车内不仅有靠枕,
还有温暖细腻的羊绒被。这样的环境,对于赶了几天路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而杨存也真是没心没肺,一点都没上殿面圣的紧张,所以这一会儿,睡一个觉感
觉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公爷、公爷……」不知道睡了多久,舒服得连梦都没做,杨存意识稍稍有
点清醒的时候,感觉到一只手在轻轻推着自己。说话的声音也特别的奇怪,不但
细,而且又特别的谨慎,让人感觉有点不舒服。
「妈的,老子还要再睡一会!」杨存不耐烦的哼了一下,直接转过身去,拉
过旁边的枕头盖在了脸上。这时候马车早就不颠簸了,而且周围的环境也很安静,
实在是太适合睡眠了。
「公爷,您快醒醒,皇上要召见您!」这时候,那奇怪的细声可是急得要命!
又小心翼翼的推了杨存一下,那力道小的就像蚊子在咬一样。
「哪个皇上?啊!」杨存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声,迷糊的脑子刚理解了他说的
话时,这才想起今天自己可是来见皇帝讨官的,浑身一颤,睡意全都没了,立刻
坐了起来。
「是啊,公爷快随咱家上殿吧!」眼前,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太监满脸苦笑。
多少王宫大臣上殿无一不是战战兢兢的,上朝前谨慎得连水都不敢多喝,就
怕会突然内急,这敬国公倒好,居然睡得那么死,连上朝都不放在心上,这心不
在焉的态度,他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有劳公公了!」杨存这才想起自己可是在皇宫里,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
服,下了马车,随手掏出一张银票塞给他,不好意思的说:「杨某舟车劳顿,实
在是怠慢了。这点小意思请公公吃个茶,请别见怪。」
「咱家哪敢,公爷快随我来。」太监一下子就把银票塞进袖子里,态度立刻
变得无比殷勤。杨存深知小鬼难缠的道理,对付这一类人,小钱该花的时候当然
就得花了,不过一但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也会方便不少。
青花石路,双龙雕柱,白石台阶,中居龙图。一步步的踏上去,杨存看着这
宽敞无比的皇宫,心跳开始控制不住的加快,宏伟大气的宫殿,又宽又高的龙柱,
自己曾经无法理解的感觉,这一刻却是体会得淋漓尽致。一个帝王的权利,一个
王朝的权利,即使只是在这些无声的庄严之中,却又能让你清晰的知道这个地方
的不凡。甚至走过的每一块石头,似乎都有着与众不同的高贵一样,让人感觉到
前所未有的威严。
偌大的金殿就在眼前,高高的门槛,殿内密密麻麻的人影,这时虽然安静无
声,但却能让人清晰体会到肃静中的威严,只是一瞬间,就仿佛像泰山压顶般,
让心脏都有点承受不了。
「宣杨存,上殿!」走到了金殿之外,这时的一声吆喝,打断了杨存的无尽
感慨。
文武百官殿上按品衔,秩序井然的微鞠着身体,高达三丈的通天龙柱,殿旁
武士持刀而立,杨存顿时感觉到一阵眩晕,尤其是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合到自己
身上时,心里更是控制不住的一阵忐忑,眼睛甚至都有点看不清了,但还是本能
的模仿电视上的动作,朝地一拜,高呼:「杨存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鸣成的嫡子,好,英雄少年,平身!咳……」金殿上最高之处,那只是金
口一开就让人冷汗直流的声音,此时明显有几分激动,说话的时候都抑制不住的
咳嗽起来,声音有几丝的沙哑,听起来有些无力。
「谢皇上。」杨存谢恩后站了起来,直到这时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甚至都
有些看不清左右两旁那些官员的容貌,也忘了自己是怎么走进来的,出于好奇,
还是克制不住的朝正前方的龙椅上看去。
正大光明,金光璀璨,龙椅之上,王冠玉帘,九龙绣袍。一脸威严的老皇帝
正饶富兴趣的看着杨存,皇帝一脸皱纹显得很是苍老,唯有那鹰眉剑目依旧犀利,
看年岁都已经是年过七旬的古稀老人了,身体看起来有几分纤瘦,但饶是如此,
给人的压迫感却特别大,尤其是那双凌厉的眼睛,似乎一下就能洞穿整个人,犀
利得让人根本不敢直视。高高在上,一声令下,千颗人头落地,多少年的帝王生
涯,那种不怒自威的可怕,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
「来人,赐印,赐袍。」老皇帝咳嗽了几声,话语似乎都不太倒落。手一摆
时,那短短的几个字似乎连听起来都很吃力,给人感觉简直就像是要咽气了一样。
「一等世袭公,杨存,领赏。」刚才迎接杨存的老太监吆喝了一声,立刻有
好几个小太监捧着一大堆东西来到了杨存面前,毕恭毕敬的弯下了腰。
「着,赐世袭敬国公杨存,一等国公袍,东珠一颗,黄金百两,麒麟印……」
老太监立刻拉开了嗓门吆喝着,每吆喝一声,小太监立刻就把东西拿出来。朝堂
上的百官们静静的看着,并不言语,他们一个个身家也不菲,似乎是觉得皇帝的
赏赐也没多少惊奇的地方。
长长的一串念过去,朝堂之上依旧是鸦雀无声。杨存对身后的文武百官可没
什么兴趣,看着对面看似奄奄一息的老皇帝也没多少兴趣,眼神贼贼的一转,发
现了一个比较奇异的现象,百官之前,有三个人十分恭敬的站着,站的位置整齐
划一,可以看出是身份是同样的尊贵,特别的显眼。一个自然是身着狮子袍的杨
术,面无表情,还是那副欠揍的样子。
另一个,是个约莫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满面的憨笑,神态丰满,眉开眼笑,
透着一种长者的慈祥,是真正的心宽体胖,五官给人的感觉特别和气,总之,除
了不帅以外,所有的地方看起来都特别舒服。他似乎曾经听杨术稍微介绍过,这
大概就是容王赵元清了,传闻中深居简出,非常低调,为人和善,与谁都能够相
处,是一个特别好亲近的人。
而最后一个是一名差不多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让人惊讶的是他身穿四爪蟒袍,
头戴金丝圆翎,脖子上的朝珠还有一颗特别显眼的血色珊瑚珠,标准的一套储君
服饰。十五岁的少年,身体还没到完全成熟,所以显得有几分瘦弱,那张幼稚的
脸却有着与年纪不符的一种荒淫感,不仅是眼眶发黑,从脸色看来更是一点精神
都没有。标准的一副酒色掏空的模样,这名储君本该年少方刚,朝气蓬勃才对,
但现在一眼看过去,甚至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啊……」就在杨存心神游离的时候,朝堂之上突然出现了一阵的讶然,百
官们纷纷侧目阵阵的议论,就连一向沉着的杨术,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激动
的红晕。
「公爷,这些赏赐,稍后掌内司会送到您府上的。」老太监眯着眼笑着,一
阵卖弄般的抖落手里的一件公袍,有几丝献媚的说:「皇上特意吩咐了,这么多
年不见,也不知道公爷多高多大,这件袍子您如果不合身的话,就叫内务府重作
一套。」
眼前一件深黑色的一等公袍,做工精细,看起来特别的漂亮,只是在杨存的
眼里,怎么感觉都跟唱戏用的戏服一样。尤其是胸口绣的那个怪兽,感觉实在是
太奇怪了,根本说不出是什么动物,看身体倒有点像是一条龙,但头部却像是长
了麒麟角的豺狼般。更奇异的是那满是獠牙的大口,还衔着一把锋利的宝剑。那
对双圆溜溜的眼睛,虽然是非生物,但却有种说不出的威慑力,狰狞的模样,像
是随时都会把人撕碎,栩栩如生,普通的剌绣却能透出怪物的可怕,皇家之物果
然不同凡响。
「叔父,快谢恩啊!」杨术在一旁着急不已,剁脚低哼了一声。
「杨存谢恩。」杨存正纳闷着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还是按照规矩连忙跪了
下去,有模有样的向老皇帝道了声谢。别的不说,光赏赐的那些黄金和银子,也
够他花上一段时间了,虽说这段时日一直在杨术那白吃白喝,但老是这样下去,
就算杨存脸皮再厚也会不好意思。再怎么说,自己一个大男人,没有一点家当还
是不行的。
「退朝!」老太监这时喝了一声,百官们跪拜行礼后,纷纷退了出去。走的
时候还在小声嘀咕着,各式各样的眼神不时投到杨存身上,有羡慕,有诧异,不
过更多的还是惊讶,让杨存感觉很不自在。
老皇帝咳嗽了几声,也在一众太监的搀扶下走了,连话都没和杨存多说几句。
杨存一整个纳闷,搞得那么隆重,等自己上殿的时候朝会早就完了。而且那些东
西还被一股脑的搬走,说什么会有专人送达府上。折腾了大半天,自己来这就是
为了当那么多人的面领这个赏而已,重要的是这前后还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自
己就和猴子一样被别人围观着,实在是太别扭了。
「恭喜敬国公。」这时候,大腹便便的赵元清走了过来,笑呵呵的说:「国
公乃是忠良之后,杨家一门尽是忠烈,乃我大华的第一武家,鸣成兄虽然英年早
逝,但相信他九泉之下看到吾皇如此恩宠,想必也会含笑瞑目的。」
「多谢容王了!」杨术似乎有一点激动,但面对这段赞扬的话也是高兴,立
刻就谦虚的还了一礼。
「杨存参见容王爷!」杨存对这个笑眯眯的胖子还满有好感的,马上打了个
招呼。只是抬眼一看,那看起来和竹竿一样的储君居然鸟都不鸟自己就跑了,心
里多少有点不爽。
「国公爷,镇王爷,」赵元清呵呵的笑着,抚着胡须热情的说:「公爷初到
京城,晚上小王在府里为国公设宴接风。大家小酌几杯聊趣谈天,不知道两位赏
不赏这个脸啊。」
「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了。」杨术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杨存心里清
楚在京城这块是非之地少不了应酬,虽然累得半死,但还是点头了。
「那好,小王就恭迎两位大驾。」容王爷呵呵一笑,拱手行礼后就走了。
早朝一散,各部各司开始处理一天的政务,没了老皇帝监督,官员们反而风
行雷厉,宫内到处都可看到小跑步的官员,还有运送奏折的小太监。这些家伙一
早上个个都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小心翼翼得似乎连说句话都会死一样,但到了
这时候马上就打起精神,办起公务的时候风风火火的,虽然办的情事好不好不晓
得,但冲着这种精神和态度,还真对得起他们那点俸禄。
出宫的路上,杨存都跟着杨术,一路上跟着他一起和一些不认识的官员友好
的打着招呼,人家来一句恭喜恭喜,你就来一句哪里哪里,官方得让人几乎都要
睡着了。杨存不由得想起了一套经典的对白,全程官方味十足,内涵十足,韵味
十足:
话说一个小菜鸟去上司家里拜年,买了不少的烟酒好茶送上,上司问:「你
这是什么意思?」
菜鸟:「没什么意思,只是意思意思。」
上司:「都是同一个单位的,你这样就不够意思了。」
菜鸟:「承蒙您多多关照,真是点小意思而已。」
上司:「哈哈,你这人真有意思。」
菜鸟:「其实真没别的意思。」
上司:「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菜鸟:「哪里,是我不好意思啊。」
伟大的中华,伟大的汉字,伟大的文明,伟大的文化啊!看着官场里这些事,
杨存不禁感慨着文字的博大精深,中文始终是世上最可怕的发明,一个词而已,
居然还有那么多内涵,尤其是这些话一到当官的嘴里,那可真是发挥得淋璃尽致。
单就这么一个词,居然能千变万化,甚至搞定一件事情,不得不说,能当官的,
还真没几个是脑子笨的。
中文的博大精深,变化之多,恐怕那些狡猾得和老狐狸一样的人都没办法通
晓。比如,老五和老四说,老三的老二老大了,简单的这么一句话,表面上看来
是很简单,不过想想这些文字的结构和顺序,也是让人雾里看花,脑子都要崩溃。
杨术似乎和文官们也不怎么亲近,一路上也不太常主动打招呼。而他似乎又怕隔
墙有耳一样,走在宫里的路上话也不多说。直到来到了宫门后,杨术这才控制不
住满心的欣喜,满脸通红的说:「叔父,刚才皇上如此恩宠,您却能面不改色,
术儿实在是深感佩服,叔父少年沉稳,如此的淡漠名利,术儿实在难及三。」
「恩宠,哪来的恩宠?」杨存倒是莫名其妙了,这进宫拜了两下,这会两手
空空的出来,根本感觉不到哪里好啊!虽说是赏了点东西,但看来也不是很多,
这次上金殿的感觉,还有点像是去庙里拜菩萨一样。老皇帝话都不和自己说多两
句就退朝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没有一点恩宠的意思。
「叔父,皇恩浩荡,您没看出来吗?」杨术惊得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
的看着杨存。
「是吗?你倒告诉我浩荡在哪了?」杨存说着,脸上不禁浮现一丝猥琐。
「原本国公袍上应该绣麒麟才合规矩,但皇上赐给您的公袍绣的却是睚眢,
这恩宠难道还不够大吗?」杨术似乎担心杨存真不懂,连忙解释说:「龙生九子
皆非龙,九子各有成长,睚訾可是号称凶兽,更是上天的判官。皇上赐你睚訾袍,
寓意已经不言自喻了,虽说叔父不是真龙之子,但皇上却将你视为己出,他日必
有重用,这么明显您还不明白吗?」
「这下我懂为何那些家伙会一个个议论纷纷的。」杨存这才恍然大悟,想起
了自己的公袍上绣的确实是传说中的睚訾。不过有那么夸张吗?说〒胄是人家绣
错而已,居然从一件衣服的标志就看出这么多门道,难怪都说你们这些当官的是
花花肠子九孔心。这杨术看来似乎耿直单纯,没想到居然也有这样细腻的心思。
「太好了,我杨家人丁凋落,如今叔父已世袭公位。」杨术高兴得一脸通红,
满是期许的说:「这样一来,我杨家朝堂上一王一公,虽是异姓,但已经是他人
所不及。想当年先祖何等的威风,沦落到我等不孝子孙头上,杨家号称第一武家
却空有头衔,待有建功立业时,既可光复门楣,相信先祖地下有知,也会含笑九
泉的。」
「对了,那个储君年纪怎么那么小啊?」杨存对这些还真没什么兴趣,尤其
杨术说话那么文诌诌的,听了就别扭,马上就转移话题。
「您说皇太孙吗,他啊……」杨术叹息了几声,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
的模样:「皇太孙今年十五,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嫡孙。当年皇上在宫外狩猎的时
候遇到了刺客,危难之时皇太子为父挡剑以身殉国,这才保住了皇上的姓命。不
过那时皇上也种下了病根,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吾皇感皇太子大忠大孝,在群
臣的拥护下将其长子立为了皇太孙,其他众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似乎不太服气……」
「那容王呢?」杨存思索了一下,看他欲言又止的,也就猜出了一个大概。
想来是这个皇太孙甚得皇宠,个人作风又不太好吧!看他那一副样子,就知道肯
定是个专司吃喝嫖赌的货色,治国能力怎么样不知道,但交际的能力就有问题。
「容王是朝中握有实权的两位王爷之一。」这时候两人挤上同一辆马车,等
杨术确定环境安全以后,这才侃侃谈道:「容王一直是掌管京城的顺天府,治理
皇城底下不少的事务,麾下的门生也是满天下。而定王则是一生戎马军中,不仅
在民间,在军中也是威望甚高。吾皇数子,除夭折外,其他都是分落各地的闲散
王爷,唯有这二位无纨绔之气,又有治国之才,可说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所以才
能在朝中领有要职。」
「家里孩子一多,事情也不好办。」杨存想了想,不禁眯着眼笑了一下。看
来皇帝家的杂事也满多的,看杨术说得遮遮掩掩,恐怕里头也是内幕重重。
「哈哈!」杨术也不便多议论皇家之事,见杨存似乎听得明白,立刻打起了
哈哈。
马车绕过了闹市,缓缓的回到杨府,两人在车上聊的大多是一些朝堂里乱七
八糟的事,什么这是谁谁谁的人,那个部门又掌管哪一些的职权,杨存对于这年
代的基本常识等于是一片空白,一无所知基本上就等于是白痴。杨术是又苦笑又
惊讶,也只觉得这是杨存在山上清修那么多年的后遗症,所以也没有多想,依旧
耐心的为杨存讲解着这个世界的一切规则。
「对了,张宝成的案子呢?今天皇上怎么没问?」进府门的时候,杨存还在
消化着这些新的知识,脑子里突然想起了轰动九洲的国师案,这才随口问了一句。
「问了,今天早上皇上可是龙颜大怒!」示意下人关上府门以后,杨术这才
压低了声音说:「国师可是三朝天师,皇上幼年的时候,就已经视其为尊师了。
不客气的说,国师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根本和义父没有区别。此次的津门案,皇
上指派定王处理,我们也抓住了几个匪徒。不过看样子,皇上应该不会就此罢休,
御史道台的那帮家伙最会揣摩圣意,我看……这次萧九就算不死也得脱一层皮了。」
「意料中事。」杨存冷笑了一下,看来定王这会应该是在津门忙着查案子吧!
那家伙看起来虽然人畜无害的,但绝对不是傻子,现在最重要的是摧毁和萧九之
间一切的联系,一但萧九会被张宝成案所连累,那他肯定就是弃卒保帅了。这定
王应该还在观察朝堂上的反应,想必一有风吹草动,他就能立刻做出应对之策,
真是只老狐狸。
「现在皇上心情不太好。」杨术低声说:「据宫里传来的消息,定王的奏折
呈上以后,皇上气得几度昏厥,后来秘密召见了一些大臣,据说还派出了数路人
马,以及宫里的高手誓要追回国师的殉葬之物。」
「不简单啊!」杨存沉默了一下,冷笑了一声:「估计那些所谓的匪徒应该
都死了吧?」
「叔父果然神机秒算。」杨术点了点头,一脸凝重的说:「定王上的奏折上
说,那群匪徒有的服毒自尽,有的在上京路上重重押送之下就咬舌自尽了。未到
京城活口就全死光了,也断了所有的线索,所以皇上才会震怒!」
「算了,别去想了,暂时这些也不关我们的事。」杨存摇了摇头,傻子都能
感觉这件事特别复杂,肯定内有蹊跷,但似乎也不关自己的事,多想也没什么好
处,何必去浪费自己的脑细胞。
「王爷,你回来了。」两人刚到内院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地奴盘坐在院门
前生着闷气。一看到杨术回来,一下子站了起来,那大嗓门一开,几乎都要把人
的耳朵震裂。
「怎么了?」杨术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肚子饿了!」地奴摸了摸那巨大的肚子,有点气愤的说:「你说的那些规
矩我都听了,什么内院不进,女眷勿视之类的,我也听你的,就在那小花园旁边
待着哪都不去。但后厨的那帮人,给我的饭菜居然和其他人一样多,连塞个牙缝
都不够,太可恶了!管家他们又出去,我找不到吃的,也不知道厨房在哪,只能
在这等你。」
「地奴兄,您一顿饭吃多少?」杨存听得满脸冷汗,这家伙的食量实在大得
离谱。大概生吞一头牛都没问题,这到底是饿到了什么程度,居然还坐在这守着
杨术回来。
「委屈你了,是我忘了和新的厨子交代一声。」杨术无奈的摇了摇头,向杨
存告退以后,马上就领着三步并作两步的地奴往厨房去了。杨存在后头看得是一
整个无语,这家伙嘴里也喊着王爷,不过态度上似乎也对杨术不是很尊敬,性格
反而像个小孩子一样有点黏人,实在是奇怪。连杨存都怀疑,杨术和老婆上床的
时候,这家伙不会也躲在窗外吧?
京城,莫名其妙的就来到了帝国的权利中心,津门的张宝成案,那个行踪飘
忽的魔门女子和那个神秘无比的黑衣人。张宝成的遗物似乎牵涉到了很多东西,
不只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神怪,似乎就连京城里的人也格外的关注这件事,怪异,
实在是怪异。
在丫鬟的带领下,杨存这才回到自己的别院。杨术特地交代把西厢整个收拾
好,西厢的院落里到处种满了花草,小桥流水,倒是满精致的。杨存刚抬步走进,
一眼就看到桃花之下,一个婀娜无比的身姿正迎向自己。俏美的小脸上满是期盼
的喜悦,绝世的容颜,加上几分的娇羞,当真是人比花娇,美不胜收。
「公爷,您回来了!」高怜心满脸喜悦,就像小妻子一样迎了上来,陌生的
京城,陌生的镇王府,杨存不在,她就感到一阵空虚。不仅有那种寄人篱下的感
觉,更有着说不出的不安,在院内忐忑不安的走着,即使有丫鬟和下人殷勤的伺
候,但强烈的陌生感依旧让她坐立难安。
「是啊!」杨存笑眯眯的拉住她的手,眼看着她一身浅蓝色的收腰长裙,将
原本婀娜的曲线勾勒得更加性感,不由得色色的笑了一下,舔着嘴唇问道:「小
宝贝,你那个……应该差不多了吧!」
「啊!」高怜心顿时脸红得和火烧一样,低下头去,不好意思的呢喃着:
「公、公爷,您怎么问这么不堪的话!」
「夫妻本为一体,这是人伦,也是大道,懂不懂?」杨存马上摆出一副无比
正经的嘴脸,色迷迷的看着她可人的模样,循循诱导着:「你想一下,同床共枕,
袒程相见,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哪还分什么你我。这些事是床头话,说说
也无妨的,怕什么?」
「不听您乱说了。」高怜心羞得连头都不敢抬,但却紧紧的拉着杨存的手。
「小乖乖,小宝贝,来,我们回屋。」杨存嘿嘿的乐着,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
早就把关系确定下来了,高怜心也变得更加百依百顺,如果不是那该死的天葵,
恐怕在那座运河上,自己早就上了这小美人。
「啊……」高怜心听得心跳直快,被杨存一拉,步子软软的跟了上去。此时
小脸红得就像火烧过一样。这年头的人房里再怎么放荡,表达情爱还是比较含蓄,
什么情诗曲子之类的都少不了。杨存之前还那么文质彬彬,这会说话却又那么露
骨,对于她这个小处女来说,实在是有点惊世骸俗了。
厢房内,除了一间会客厅外,也就剩下一个主房了,虽说外头还有个小房间,
不过那是丫鬟下人住的地方,以高怜心的身份,即使还没有名分但也不可能去住
那样的地方。杨存打量了一眼,不由得无耻的笑了:杨术实在是太孝顺了,这样
孤男寡女的环境,这种独处一室的情景,真是做案的上等宝地。
主卧里,宽敞的阁楼布置得十分的精致,到处都是轻纱曼帘,柜子、梳妆台,
简约却不简单。最让人侧目的是那张超级大的床,宽度几乎有两米多,同时睡下
三、四个人绝对不成问题,红色的床单铺得特别整齐,那种感觉,似乎是在期待
你去把它弄乱一样,隐隐激起了杨存心里特殊的欲望。
「小宝贝,来,我们坐一下。」杨存不由分说,拉着高怜心就坐到了椅子上。
在她娇羞的惊呼中,猛然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手更是不客气的搂住了她纤细
的小蛮腰。
「公爷,别、别这样……」高怜心顿时浑身一僵,矜持的挣扎着。脸色渐渐
发红,呼吸也控制不住的紊乱。强烈的男性气息无所不在的包围着她,当健壮的
手臂环上腰际的时候,脑子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昏了。
「我们就抱抱,很纯洁的。」杨存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乖乖!软玉温香抱
满怀,女孩子身体的柔软、温度,和那让人几乎疯狂的气味,一下子就让杨存心
里控制不住的开始燥动。尤其是她那挺翘的臀部在自己腿上扭了那几下,虽然隔
着薄薄的衣料,但却感觉更是销魂得让人脑子一片空白。
「就抱抱……」高怜心敌不过杨存的软硬兼施,最后还是脸色羞红的蜷缩到
杨存的怀里。芳心一阵阵的颤动,初次相见,那一夜的文采,连日相处,杨存都
表现得彬彬有礼,哪知这会却突然说出这些下流的话,让她感觉很难为情,但又
有点舍不得浪费这段相处的时光。
「嗯,就抱抱。」杨存抱着她的小腰,感受着柔软的女体。脸靠在她的后背
上磨蹭了几下,闻着她身体的香味,闻着她长发的清新,血液也不由得热了起来。
高怜心浑身一僵,小手有些紧张的抓住自己的裙摆,脸色羞红的低着头,任由杨
存更加大胆的用脸磨蹭她滑嫩的后背。
杨存此时真的很想将她抱上床去,用双手享用她饱满的酥胸,奈何晚上还有
容王的宴席,现在满天晚霞,根本就没有时间。所以只能强忍着海绵体充血后越
来越浓郁的欲望,用一个极端浪漫的拥抱继续的拉近感情。不过这年头的女孩子,
肌肤之亲之类的礼数可是很严的,杨存也不确定她是否能接受婚前性行为,所以
才要一点点的试探。可能有客倌会问,官那么大,强行推倒就好了嘛!可惜的是,
杨存提倡的是灵与肉的结合,如果是单纯的发泄欲望,若遭到女方强烈的抵抗,
那除了满足特殊的心理爱好以外,肉体上得到的快感程度,绝对远低于自己的右
手。
杨存不时说段荤笑话逗一逗高怜心,虽然此时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阳物已经硬
得几乎快要爆炸了,但还是克制着想马上扑倒她的冲动,不停的拨弄她黝黑的秀
发,不停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连番的挑逗着,高怜心此时已经是浑身酥软,眼里
水蒙蒙的,看起来分外的迷离,偶尔转过身来一个回眸,那眼里若有若无的媚意,
让杨存差点都要暴走了。
天空渐渐黑了下来,一盏红烛下,美人面带羞红的模样更是诱人万分。杨存
的理智已经开始动摇了,甚至考虑着是不是要去赴那场无聊的宴会。毕竟和一个
大老爷们喝酒,比起和一个美人翻云覆雨,哪里爽,只要是男人都能分辨。
「公爷,宫里来人了……王爷命奴婢来叫您……啊……」这时,一个小丫鬟
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看两人耳厮面磨的搂在一起,叫了一声之后又跑掉了。
「都是你!」高怜心慌忙的站起来,羞得都要哭了。
「是是,都是我不好。」杨存真有点舍不得将她放开,心里色色的想着。这
丫头怪的八成不是自己和她亲热,而是在亲热的时候忘记关房门吧!女人有时还
真是可爱,明明被自己哄到乖得像绵羊一样,但又掩耳盗铃的不敢让别人看见,
这饱含处女特色的娇嗔,老子喜欢。
「你……你快去看看吧!」高怜心满脸的羞红,脸上还带着些许陶醉,尽管
很难为情,但却是走上前来,纤细的玉手开始为杨存整理有些皱乱的衣服,娇滴
滴的说:「怜心等着你,勿要多饮,伤身。」
温存的小举动,像小妻子一样的体贴,一下就让杨存有点感动,忍不住一把
将她搂了过来,在她娇羞的闭上眼时,吻了一下她光滑细嫩的小脸,柔声的说:
「知道了,晚上我尽早回来,不会让你担心的!」
「嗯。」高怜心浑身颤抖着,娇躯阵阵的酥软,但还是温顺的哼了一声。
「怜心,你真美!」杨存一时看得有点痴了,双手轻抚着她洁白如玉的容颜。慢
慢的抚过了她柔顺的青丝,在她羞怯的注视下,控制不住抓住她的小手放到自己
的面前,吻了吻她柔嫩无比的手心,轻声的说:「等过了几天之后,我们一起回
江南吧,回了江南以后,我会让你做最幸福的女人。」
「您……尽说这羞人的话!」高怜心顿时娇羞的嗔了一下,手心里的痒让她
芳心颤了一下。光听着杨存这段含情脉脉的话,再一看那深邃至极的眼眸,心神
一醉,浑身都控制不住的开始发软。
「以后还会做些更羞人的事哦!」杨存看着她这副羞嗔的模样更是心痒,控
制不住抓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脸颊,喘着粗气说:「怜心,你后悔跟着我吗?」
「怜心……」高怜心心跳顿时快得都受不了,面对着杨存含情脉脉的眼神,
眼眶有些发红,头一低,柔声细语的说:「怜心不后悔,怜心现在想想都会害怕,
如果那晚我们喝下酱是养乐的话,那我胄书十辈子,下了地狱也不会原谏自己。」
「别说这些了!」杨存抓住了她的小手,轻声的说:「你得相信,以后你幸
福的时候再回想起来,这会是一次很特殊又美丽的邂逅。」
「嗯,我相信你!」高怜心动情万分,水蒙蒙的眼眸里,妩媚的一瞥,充满
着让人几乎要融化的甜美。
暖昧的场面,彼此深情的凝视,近在咫尺的绝世容颜,闻着她全身隐隐的香
气,杨存又要控制不住了,一点一点的靠近,想吻她那颤抖又迷人的小嘴,高怜
心似乎也察觉到了杨存的冲动,心里虽然一羞,但却是柔情万分,又有些难为情
的闭上了眼睛。
一点一点的接近,敏感的肌肤已经清晰感觉到了彼此的喘息,就在嘴唇快要
接触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有些粗鲁的敲门声,伴随着一声咳嗽,倒是把
沉浸在甜蜜中的一对恋人吓了一跳。
高怜心顿时红透了脸,连忙低着头转过身去。杨存则是恨得直咬牙,转头一
看,这一腔的怒火却宣泄不出来了。房门口,一身白裙的少女正一脸的不满嘟囔
着小嘴,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死死的看着两人。
「怎么了?」杨存脑子有点发愣,倒不是因为泡妞被发现,只是因为根本分
辨不出眼前的少女是安巧还是安宁,思维一时之间就有点僵硬了。
「前院来人了。」少女嘟起了小嘴,马上装作一副很乖巧的模样说:「赴宴
的时辰到了,还请公爷早早动身,莫要耽误时辰。」
「我知道了。」虽然声线一样的甜美,不过听着这段语气里带有的些许活泼,
杨存马上就清眼前的少女是活泼的安宁,而不是温顺腼腆的安巧。
「那奴婢先告退了。」安宁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高怜心,又狠狠的瞪了杨存一
眼,马上小跑步不见了。
「爷,我也告退了。」高怜心羞坏了,立刻就跑回房内。
男人啊,苦命啊……
杨存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看着大小两位美人远去的倩影,心里顿时有点郁闷,
自己和高怜心在这幽会,按理说安巧看到的话会吃醋是正常的,但这安宁,老子
又没吃了她,她吃的是哪门子的醋啊?